九幽妖夜

【精神污染题】若我英年早逝
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这一刀下去是会死人的(

parousia:

呃,由于有点报社意味,所以还是放一下警告。
*吃了尾田大佬关于ASL三兄弟if刊之后的产物。
*如果路飞死在了那艘小木船上。
*并不甜,对猎奇刀向结局耐受度低的朋友可能需要稍微考虑一下要不要看……
*其实也不是很刀,唉反正就随便写的。
*大量私设。ooc了请说,滑跪致歉。
*司法岛和恐怖三桅帆船那两段我记得不是很清楚,有bug请告诉我。
*一紧张焦虑就容易写这种玩意………
     
    
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路飞刚出海没几天就碰上了海难,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个大浪打进了海里。


重力一如既往兢兢业业地将橡皮人往水下拖,惨遭恶魔果实剥夺的浮力完全无法与之抗衡。他在一片茫然中以不快不慢的速度持续下沉,放眼望去全是宽广、深远、一望无际的幽蓝海水,和口鼻里冒出来的一串一串犹如棉絮的气泡。


海面上空满是乌云,将海面染成如海底一般深的斑驳的黑。“真可惜没能在海里看见太阳啊”,最后这个年轻人心想,缓慢阖上眼皮。窒息的草帽小子被海流和黑暗拖曳着,最终与他最宝贵的那顶帽子一同深深躺在海底。肺泡里随着挣扎而挤出的最后一点空气晃晃悠悠浮到海面,被狂风掀起的海浪轻而易举地吞没了。
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
索隆静静地挂在十字架上一动不动。他得保存体力,以免没能撑过和海军约定的一个月。三天前有个小孩拿着饭团过来想要喂给他吃,但被海军提起来扔出去了。他偶尔会想那个孩子是不是还好。


那个饭团一直维持着被踩过的样子瘫在地上,阳光直射三天之后隐隐有发馊的气味冒上来。


现在离一个月还有几天?他不太记得自己这样被绑了多久。手肘这么捆着会导致血液不流通,他每隔一阵子会握一下拳头,如果感觉到麻痹就站起来让手臂放松。今天或许不行,他太累了,大概没法站起来。希望手不会因此坏死,否则他只能用嘴叼着刀挑战大剑豪的称号了。


海军在他身后举起枪的时候,索隆正垂着头想库伊娜。他想着女孩月色下闪着微光的眼泪,盖在脸上的白布,耕四郎疲惫、颤抖的叹息。他想着两人的承诺,想着鹰眼的传闻,想着总有一天会实现的梦想。他想最近和道用得有些重,需要多保养一下。


世界第一的大剑豪再也没能抬起头来。
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


       
娜美躲在小巷里,拼命压抑自己喘息的声音。她拖着一大袋财宝,估算一下能有五百万贝利;被偷了宝藏的海贼像一群被捅了窝的马蜂,在镇上嗡嗡嗡嗡四处徘徊,看见什么可疑的就一拥而上一通乱砍。


嘿,她努力平复自己的心跳,对自己说。只要把这一袋带回去,可可西亚村就能自由了。


几个拿着刀的海盗从巷口跑过。娜美屏住呼吸,等他们完全远去才长出一口气。她打算在镇上藏到天黑,趁着夜色划小船逃走。现在离天黑只有一个小时,但这个巷子不能躲太久。得找个外面没人的时候赶紧藏到其他地方去,熬过剩下的时间——


“原来在这啊,你这小偷。”


娜美回过头,看见了阴沉、凶恶、蓄着大胡子的海盗船长的脸。船长盯着她,露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。


“等等,听我——”她没能说完那个句子。


那天晚上半个镇子的人都听见了凄厉、尖锐的女性的惨叫。惨叫声断断续续持续了快十分钟,就渐渐微弱下去听不到了。第二天海盗撤离后,鼓起勇气的镇民来到惨叫源头的那条巷子,除了喷溅得到处都是、凝固在墙面和地上的污黑血迹之外什么都没有找到。
     
      
     
     
乌索普觉得很痛,痛得快死了;他的视野边缘被黑斑包围,感觉有点不妙。他还觉得很冷,连抬手的力气都要消耗得一点不剩。他累得不行,别说超越极限,他现在都已经跨过自己的极限一个村远了。全身都在颤抖。


他觉得自己听见了可雅惊慌的叫喊。


乌索普拼命睁开眼,看见强高在可雅面前摇晃那个锋利的金属圆环。克洛船长戴着他有一米长的猫爪坐在一旁,眼镜反光遮住了他的眼睛。富丽堂皇的豪宅内静悄悄的,也有可能是他的耳鸣太严重所以什么都听不到。大厅内的家具被翻得乱七八糟,梅利就躺在他身旁不远处,身上落满窗户玻璃的碎片。


他伸出仅剩的一只手抠住地毯,用全身的力气向可雅爬过去。他真的成功前进了一点,身体在地毯上拖出一截血痕。可雅好像在转头看着他,也许还在大声喊着什么。他听不见。


我得想办法救她。乌索普心想。只有这一次不能逃走,至少我得想办法救她。他向来充满各种奇妙幻想、胆怯念头的脑子里一片混沌,只剩下了这样一个清晰的想法;他牢牢抓住它,好似牢牢抓住黑暗里唯一的一点光亮。
接着他昏暗、模糊的眼前出现了一双皮鞋;是克洛船长的皮鞋。他没法抬起头来看看克洛船长想要干什么,他只能用手抓住海盗的脚踝,收紧手指不敢松开。


然后他眼前一黑。
   
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      
山治在咳嗽。他仰面躺在地上剧烈喘息,却仍然觉得缺氧,像是有一条蛇钻进了他的气管,层层叠叠紧紧勒住他的肺。他瞪大眼睛,血丝逐渐爬上他的眼白;原本明亮的海蓝色巩膜逐渐蒙上一层阴翳的灰。嘈杂的吵闹声重新沸腾起来,环绕着他,呼喊着他的名字。


中毒者专有的灰败浅紫从皮肤下浮现,转瞬间裹满他的全身,连指甲都被染成污浊的铅黑。侵占视野的阴影朝一侧倒下,山治后知后觉地想起那是阿金;然而除去了禁锢的身体依然留在原地,没能按照意愿一跃而起。


渐渐的——或者说很快,快得像闪电撕裂天空——他听不到自己的喘息和叫着他的声音,也感觉不到压迫肺部的痛苦了。他睁着眼,眼里倒映着他不再能看到的、广袤无垠碧蓝的天。


厨师看见了一闪而过、面部模糊的温柔母亲,恶魔一般的兄弟与父亲的身影,象征着希望与亲情的亮丽粉色。美好到不真实的ALL BLUE的插画。广阔、浩瀚的大海与自己干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手混杂在一起,被臭老头形容枯槁的背影所取代。做出来第一碗汤的难喝味道,练习踢腿时脚踝的隐痛,哲夫掌心老茧触在头顶的粗糙质感,所有的记忆都如指缝间的一捧沙,簌簌滑落下去被虚无吞没。


他的瞳孔扩散开来,像是滴进海里的一滴墨水。
    
  
     
          
乔巴吸了吸鼻子。驯鹿侧着身躺在厚厚的雪上,看见血迹在眼前生长、往视线中扁平的白色上染出重重一块红斑。


古蕾娃医生不在视野范围内。应该躺在我身后吧,乔巴心想,仿佛又看见医生朝瓦波尔和他的两个手下甩刀的样子。他们惊叫着四处躲避,还被医生的刀碾着跑了一阵,滑稽地手忙脚乱。有点搞笑。


会不会很痛啊,朵丽儿医娘?他想这么问,但已经没有问的必要了。


他慢慢地爬起来努力站直。


瓦波尔站在城堡大门前哈哈大笑,像头大张着嘴的河马般手舞足蹈地对不存在的观众进行再任演讲。两个手下维持着愚蠢的合体的姿态,如同受了惊的母牛一样亦步亦绉地跟在主子身边。希鲁鲁克的海贼旗燃烧得只剩下几块残破的布,很快残骸也夹在鹅毛大雪里被风卷向远方。


没办法,乔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。已经治不好了。但我也不能让瓦波尔回来当国王,一定不能让他回来。我要继承希鲁鲁克医生的意志——


他掏出剩下的两个蓝波球,一起放进了嘴里。
  
    
    
      
罗宾向后靠去,感觉到自己的后脑勺轻轻磕在砖石的边缘。开启了自毁模式的地下室震颤着,灰尘与沙土从裂缝中漏下来,落在她的靴子上。


阿拉巴斯坦的国王坐在旁边,双手捆在身后,嘴唇绷成一条直线,眉头皱得死紧。冷汗从他的额头滑下,润湿已经被血浸透的衣服前襟。罗宾看了他一会便移开了目光,想起Mr.5的刺杀成功报告。


她的视线触到了房间中央的历史文本。厚重、深沉、记录着古代兵器的巨大石块矗立在那里,对守护它的阿拉巴斯坦国的灭亡无动于衷。多么可笑,她勾起嘴角。想要保护这个国家的人们互相厮杀,最终尸横遍野;勇敢的公主成为卧底,被幕后真凶杀死在无人问津的偏远小镇;国王拉开机关,与誓死保卫的秘密一同沉入地底。


这些都没有任何意义了。阿拉巴斯坦终将死去,成为历史里不起眼的一粒尘土。


她呛咳几下,血从嘴里涌出来滑到下巴。这大概是我应得的。我不应当存活在这个世界上,在二十年前的那个时候就应该和大家一起死去。她这样想,忍不住笑出了声。


她仰起头,一块巨大的石头在她头顶落下。她笑着闭上了眼睛。
    
    
   
    
弗兰奇朝路奇吐了一口唾沫。路奇对着他的脸狠狠踢了一脚作为回礼,一击将他踢出十几米远砸在墙上。


“冰山已经死了,所以想要得到古代武器的消息只能从你身上着手。”他站起来的时候听到路奇这么说。改造人没有回应,他抹掉粘在脸上的灰,对路奇打出了强壮右手。
 
然后他输了,毫无反抗之力地被装进袋子里扛上火车。火车呜呜叫着,踏过海浪重走当年的老路。弗兰奇忙着奋力挣扎,没空伤春悲秋;但在意识的角落,“这就是那时候汤姆先生经历的一切吧”的想法冒出来,敲打他的神经。
 
一如既往恶心得像地上一块痰的斯潘达姆逼问他设计图在哪,为了显示自己占据主导地位而对他拳打脚踢。他趴在地上盯着指挥官,眼里燃烧着火焰。根本不痛。


“设——计——图——”斯潘达姆抓着他的头发拎起他的脑袋,眼珠子瞪得好像随时要掉出来。弗兰奇咧开嘴,露出鲜血染红的牙齿。


“你猜。”改造人说。


“我才懒得猜呢,”斯潘达姆出乎意料地平静下来,冷笑着告诉他。“我有很多、很多时间,可以慢慢把它从你嘴里撬出来。”
   
    
    
    
布鲁克把刀插回刀鞘里,知道自己这一次又失败了。他的影子在他身后做了同样的动作,低吟着鼻歌三丁收刀入鞘;然后骷髅便朝前倒了下去,颧骨重重砸在地上。


真是寒冷彻骨——虽然我只剩骨头了。啊,这真是一个很不错的骨头笑话,我要把它记下来。布鲁克对自己说。


“我应该告诉过你,再来挑战就是你的死期了。”他的影子走到他身旁,黑色刀刃离他空荡荡的眼窝不到10公分。寒气刺进他空无一物的颅腔里。


可我已经死了啊,布鲁克想这么回答他。而且你也不能真的杀了我。音乐家刚张开嘴,就发现自己又被打掉了一颗牙齿;他突然想起影子除了真的杀死主人之外还能做到很多事,比如这家伙经常想做的削掉蓬松爆炸头——


骷髅猛然向侧一个翻滚躲开了险些落在头发上的刀刃。他没有恋战,就与以往的任何一次一样连滚带爬地逃窜出去,拖着一身开裂的骨头和破旧的礼服离开了海中央漂流的巨大噩梦,回到自己的船的残骸上。


这一次也不行啊。布鲁克瘫坐在地上想。休息一下,准备好盐再去一次吧。他侧身躺在腐坏的甲板上,打算睡醒之后去恐怖三桅帆船偷一些牛奶回来。


很快就能再见到你了,拉布——
——睡着的音乐家咂咂嘴,安静地呓语道。
    
    
     


“………………!!!”


路飞猛地坐起来,喘得像刚徒手砸掉一百艘军舰。他瞪大眼睛,看见面前是桑尼号上澄黄色的亚当木墙板。阳光从墙上圆形的窗口穿过,光线凝成一束落在地上形成一个明亮的光斑。


山治正在他侧边不远处烹饪料理,食材落在煎锅上发出令人愉悦的滋滋声。带着热度的饭菜香味充盈着整个厨房,光是闻到就能让人吞咽唾沫。


“哟,醒啦路飞。”厨师低着头说。“午饭很快就好。再等等就能去叫大家进来吃饭了。”


“……”


“……怎么了?”没有得到回应的山治一边上下颠锅,一边转头问道。他没能看见路飞的脸;橡皮船长突然伸长手在他身上绕了几圈,然后啪地一下横跨整个厨房把自己挂在了厨师身上。


“喂喂怎么了啊路飞?想要吃饭的话得再等等。”早已习以为常的船厨以为这又是一次想要提前投食的撒娇。他从好几圈橡胶环抱中挤出手麻利关火并将炒饭倒入盘子,查看了一下烤箱内的肉是否有烤焦的预兆。确认一切正常,时间到了能好好开饭的山治任劳任怨地扛着路飞,从口袋里掏出了烟。


“…………没什么。”路飞松开手从他身上下来以便他能摸出打火机,并压低了自己的帽子。“总觉得好像看见了什么很不好的东西。”


“……”山治点燃烟吸了一口,靠在灶台边盯着船长。他花了一点时间审视路飞。


“你想说出来吗?”最后他问,些微的忧虑从目光里漏出来。


“……”


“还是不说了,”路飞抬起头看向自己选的伙伴,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。“没什么大不了的。嘻嘻嘻——”他肉眼可见地振奋起来,好像刚刚影响他的东西已经被人从身上拂去了。
“比起这个,午饭吃什么啊——?”


那些事情不会发生的!路飞看着坐在餐桌旁闹哄哄开饭的草帽团快乐地想。我还活着呢!
    
  
   
    
    
    
   
   
  
 
甚平动了动拷在身后的手。锁链发出哗啦哗啦清脆的撞击声,好似一串互相碰撞的冰块。


他完全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日子。距离艾斯被押走的那天也已经过了很久很久,久到他失去对时间的判断;推进城毕竟不是以优待犯人著称的监狱,身在地下六层就更加与世隔绝。甚平连阳光看起来是什么样的都快忘得一干二净。被关押的时候有很多时间让他胡思乱想,于是他整日整夜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,思考走到今天究竟是好是坏,思考日后该怎么办,思考如何翻盘,思考鱼人们现在过得如何,是否安全。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了:思考。


最近他总是想起艾斯。那个年轻、莽撞、拥有无限未来的年轻人,像火焰一样热烈地一头扎进这个世界,然后被汹涌而来的敌意与黑暗吞没。燃起的烈焰那么炽热,却终究敌不过时代的浪花。人与大海相比渺小得不如蝼蚁。


他想起艾斯用那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去挑战四皇之一白胡子,最后却成了老爹的儿子,还当上了二队队长。人生真是难以预料;他还为了保护白胡子跟艾斯打了那么久,想想就忍不住发笑。


甚平又动了动手腕。鱼人的生理构造让他没有失去手指,但也保不了多长时间了。或许哪天摸一摸食指,就只能摸到冻硬的蹼和一截裸露的骨茬。


刚刚想到哪了?哦,对,艾斯。艾斯总是反复提起白胡子,反复提起在船上的日子,反复提起自己的愿望。“白胡子会当上海贼王”,艾斯这么信誓旦旦地说。艾斯还总是提起他的弟弟路飞。他说路飞爱哭又胆小,说路飞喜欢吃肉,说路飞是个吃了果实的橡皮人。他说路飞想要当船长,已经出海好久了。


每次艾斯说到这里都会停顿一下。甚平知道是为什么。他还在当七武海的时候从来没有听说过任何关于“草帽”或者“路飞”的消息,一次都没有。艾斯在追杀黑胡子时也曾找过他的弟弟,现在看来一无所获。但艾斯一直坚信路飞还活着,还在这条伟大航道的某处为了实现梦想而战斗。


到艾斯被押去死刑台之前,他都还在唠唠叨叨地说不知道路飞最近过得怎样,有没有找到好的伙伴。又骂他真是没良心,都不懂得做点成绩出来让哥哥看看,这么久了连张悬赏单都没有。


甚平没跟艾斯提起入狱前在拍卖会上见到的那颗橡胶果实。


现在鱼人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了。牢房里一片安静,静得他能听见白霜爬上铁链,冰棱生长跌落,犯人倒下死去。他能听见血液在胸膛里艰难流淌,心脏跳动得精疲力尽,大脑在寂静中锈蚀。


他听见自己正逐渐腐烂。


甚平闭上眼,在死寂中沉沉睡去。
  
    
    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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